麦子

【楼诚】夜莺闲谈5.0(完结篇)



《夜莺闲谈5.0》

 

(上)

我听说这个故事原本已经结束了,我该是永远定格于某个在七十六号侦查组办公室摸鱼划水的早晨才对。

 

可是并没有,什么时间停止此刻为永恒之类的超自然现象通通没有发生,一切的一切都是如此自然:班照上日子照过,明长官和阿诚先生恩爱照秀……啊,失言了,是伪装照旧。

 

在经历了这么多事件之后,新政府内部架构出现了漏洞,急需人才填补。永远活在对白里的周佛海先生——我发誓我也没见过他,不得不出来主持大局,皇军方面也从南京派来了新的司令,领导着这个华北的第三战区。

 

七十六号来了新领导,我昨天已经去打过招呼了。两个人是明长官扶植起来的,虽然不是我党人士也不是重庆的人,但所幸都比较信任我。而且还给我升了工资,冲这点该给他们写一个大大的赞。

 

不过,都忘了告诉他们,经过我几周的认真研究,我觉得自己和那位传说中代号孤狼俗称单身狗的特务一样,自带克上司属性。

 

这话怎么说呢?你们看看,汪处长原本是我上司,死了;梁萌萌处长后来当了我上司,也死了;现在又新来两位,我看这被动技能很快就会发动的了。

 

是问为什么明长官和阿诚先生没有被克死?拜托,人家是主角嘛,要是被我区区一个就名字好听一点、出场时间还没他们同框时间多的路人克死了,你还愿意看这故事么?

 

但是说真的,我真的是很认真的,这个故事都完了,主角都终成眷属双宿双飞相依相守了,为什么没有黑屏和演员表滚动上升呢?

 

为此我特意偷偷给阿诚先生发了电报,结果他答非所问:不要忘了季末六千字的思想汇报,今年的党费我之前代你交了,我在汇丰银行有一个帐号,请尽快补上。

 

……对不起阿诚先生千错万错我不该欠你钱。

 

说起这思想汇报,大家都应该知道,我党最注重的是思想的纯洁性和进步性,正常来说每个党员每月都应该交一篇两千字思想汇报,回顾过去一个月都做了些什么,都有些什么新想法。可我们这些伪装者不同寻常党员,如果每月都要上交这么一份自白,被发现的后果是致命的。所以就改为一季度交一份,字数不变,稳稳当当六千字,不加量也不加价。

 

这个年过得太舒坦,过年回来又太忙碌,害我都把这事给忘了。

 

六千字就六千字,我也认了,反正这个冬天这么长,事儿这么多,一件一件回忆起来唠嗑唠嗑肯定够——明长官可从不会说我凑字数的:

 

自明长官和阿诚先生回沪以来,我便潜伏进了七十六号内部。其实原本我就已经是外部的一个低级文员了,我的上线是前任侦查组组长,可汪处长一下子把侦查组的六个人全部杀了,组织这才把我转移到他们两位的下线来。

 

经过一番有惊无险的盘查,汪处长把我提拔上来,夜莺的独自卧底生涯也是开始了。

 

我静默了很长的一段时间,长得我都快要被催眠成七十六号的一员、一个真真正正的汉奸。一个潜伏特工一旦迷失了方向,就会陷入进退不得万劫不复的地步。不知道两位上级有没有过相近的体验,我总觉得自己要被一分为二,左边的我高举马克思主义伟大旗帜,右边的我手持尖刀满身鲜血。

 

好吧我现在知道了,他们不会一分为二,要分也是分三份。

 

每天的工作都是索然无味,同时也心惊胆战。监听汪处长的电话时我总有下一秒她就会破门而入把我揪去地下小黑屋刑审的错觉。要是有组员侦测到了我方地下电台的信号,我就要千方百计把它压下来,同时还要不留任何蛛丝马迹,很多时候我都是把那些报告撕碎吞进肚子去的。

 

这要是以后折腾出胃病来,不知道能不能找阿诚先生要工伤赔偿?

 

不过我这小算盘还没打响,一起突发紧急情况就把我吓醒过来。

 

汪处长撒开了网要抓明董事长,拦截的还是我党在银行存放的活动经费。这要是被你抓到了那还得了?我以后怎么拿工伤赔偿!

 

算起来这也是我潜伏以来做的第一件实事,为组织、为人民服务的感觉真好。要是日后有人问起当年是谁力挽狂澜,我只会说她的名字叫夜莺。

 

当夜和上级的通信中他们两位表扬了我——对,一个话筒传来传去一人说一句的那种,我已经习以为常了。他们交代了新的任务,让我去开一辆七十六号的车,备一把狙击枪,在周四下午一点半左右到特高课后门等候,接上明长官后马上开到司各特路,他会下车去办事,我要一直等他回来并原路送回。

 

你们不说我都不知道原来自己点了开车这个技能点啊。还有您不是有集秘书司机保姆媳妇四大功能于一体的阿诚先生了吗?要我做什么?

 

好吧尽管是这样吐槽,工作还是得认真做。周四下午我按照指定时间在指定地点等着,就看到明长官从特高课大楼后门出来,翻过铁栏杆,上车。

 

“明长官好身手。”我跟他打招呼。

 

“好久不练,生疏不少。”他一边从座位底下拿出狙击枪,一边回应我。

 

看得出来。我刚刚还以为上海动物园走失了大型哺乳动物。

 

我在车里没等他太久,前后大约十来分钟,房子的另一边传来数声枪响,然后就见明长官从楼上下来,开门上车。

 

“我回去之后你去处理了这把枪,然后再回来接汪曼春,要说什么不用我教你了吧。”他飞快地拆着枪,一把狙击枪很快就被他拆得七零八落,也方便我处理。

 

“明白。您想让汪处长听什么版本?废寝忘食?痴情守候?”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话了?”他脸有点黑。

 

“是。”看来他心情不好,吓得我赶紧闭嘴。

 

所以等见到了汪处长,我也没有多话,挑个最为深情的版本哄哄她,配合两位上级演演戏,我也是骗过汪处长的人啦~

 

之后的死间计划,我不想说,我想两位上级也不想看。除了让我多get到一个打针的技能点,其余不提也罢。数数字数,还差个千来字,干脆翻开党报抄几段共产党宣言好了。

 

思想报告写完了,我从头到尾通读一遍,然后把这几张纸叠整齐,掂量掂量它的重量。

 

没多重,但这实实在在是我存在过、战斗过的证明。

 

真好,感觉就算下一秒被七十六号揪出来拉上刑场,我的人生也有这般份量。

 

史书上注定容不下我们这些伪装者的姓名,可没有关系,你会记得,我会记得,他们会记得。

 

哪怕连姓名都没有,哪怕只是个代号。

 

 

 

(下)

提及代号,不得不说我最近在考虑的一件事。

 

去交思想汇报的时候,接头地点约在了戏院。太好了这次我终于不用伪装成服务员了。

 

……然后我就成了包间里的清洁员。

 

所以你们两个大男人为什么要来看白蛇传啊?!你们自己不就是一条蛇吗?

 

“明长官、阿诚先生。”我一边挥动扫把在后面来回打扫,然后将藏着衣兜里的思想汇报递过去。

 

包间里很安静,只能听到对面戏台的歌声。明长官和阿诚先生坐在梨木造的太师椅上,面向戏台听得出神,后面有人来了也没有注意到。

 

别人看戏还会偶尔说两句这个花旦唱得不错、那个小生动作浮夸之类的评语,但是他们俩啥都不用说,就一个侧头交换一个眼神,我有理由相信已经完成了五百字以上的交流。

 

“咳咳,两位,打扰了。”

 

阿诚先生转头看看我,我把思想汇报交上去。

 

他眼睛一直盯着戏台,双手快速数了数页数,收到公文包里,然后又朝我伸手:“党费?”

 

“阿诚先生啊,这个上海最近经济如何你也是知道的,我买的股票跌得很厉害……”我确实不会撒谎,但是反正他们也不会看到我的表情。

 

“我怎么听着是怪我的工作不力了?”说话的是明长官。

 

“这和大哥何干?而且我记得近来七十六号刚升了工资啊。”

 

我欲哭无泪。跟学经济的两位大神讨价还价,我是傻了吗?

 

交上了神圣的党费之后,我原本应该是装完逼就闪的。但是抱着不作死就不会死,作了死也不一定会死的宗旨,我又带着那么一点侥幸心理问道:“我有一言,不知道当不当讲。”

 

“说吧。”明长官点点头。

 

“嗯……我想换个代号。”我小心翼翼。

 

“什么?”两位上级一同回头。

 

我一愣,话都说得不利索了:“呃,我、我那个就是……想换个代号。”

 

“你暴露了吗?”明长官挑眉,果然是我这个要求太过了吗?

 

“没有。我只是想换。”

 

“那你该知道组织上一人一号,永不更换。”他手放在茶几上敲了敲,这一般是认真起来的象征。

 

“我知道,可我……”

 

阿诚先生手里把玩着一颗葡萄,笑着看我:“我觉得夜莺挺好听的,你想换什么?”

 

“夜良辰!”我脱口而出。

 

“……哈哈哈哈。”两位对视一眼,继而大笑。

 

我学着戏子甩袖的动作,捏尖了嗓子细道:“如果两位长官同意,良辰日后必有重谢!”

 

“你啊,”明长官指着我,“机灵是很机灵,鬼点子也特别多。”

 

我不知哪来的勇气居然和他斗起嘴来:“阿诚先生说的,跟谁学谁。”

 

“哎,什么话?我可没教你这个。”被指名的人赶紧撒手甩锅。

 

不过这次意外地明长官并没有站在他那边:“看得出来,还颇得真传。”

 

“大哥!”阿诚先生有点不好意思,急得轻轻推了他一把。

 

我抬头看天花板,感到自己在发光发热。

 

他们最后还是没有同意我换代号的请求,一来组织有规定,二来他们说记不住这么多,换来换去怕搞混。

 

好吧这个确实是我无理取闹了,不改就不改。良辰有一百种让你在这里待不下去的方法,而你,无可奈何。

 

啧,说了不改的,我怎么一改名连人设都变了。

 

回去的时候下起了雨,春天嘛,雨水多一些,滋润。我没有带伞,想着也不赶时间回家,干脆在附近找了家咖啡厅,点了杯咖啡,打算等雨停才回家。

 

虽然我是无产阶级,但是偶尔小资一下也没关系吧,恩,这是伪装需要,组织会体谅我的。

 

外面大雨滂沱。玻璃窗隔绝了初春的冷风和阴冷的雨水,小厅里到处弥漫着资本主义情调,温馨的音乐、迷人的咖啡香气,一切都让人沉醉,犹如一小个伊甸园,隔绝着外界的腥风血雨。

 

雨更大了。

 

戏院的戏也到了散场的时候,没多久,我就看到他们两位从里面出来。大概是因为今天休假,阿诚先生没有开车,两个人也没有带伞。他们踌躇了一会,阿诚先生便回去前台借了一把伞,两个人撑着伞向前走着。

 

这个冬天上海雨多。记得那时汪处长还是个处长时,明长官回来看她的时候就下了雨,不很大,像少女一般欢悦,他们两个旧情人相会,阿诚先生便是坐在车里看着。后来汪处长也还是个处长时,明家小少爷被抓,明董事长来七十六号闹事,同样是下着大雨,明家在雨中演了一场撕心裂肺的年度大戏,虐出了又一个新高度。

 

这么说来,他们两安安静静地在雨中撑一把伞,没有旁人、不需要演戏的情况,倒还真是第一次见。

 

雨势太大,街上空荡荡的,就只有两个人,一把伞。

 

他们都没有说话,就是一直往前走,没有误会分歧,目标一致,默契十足。

 

可以想象,他们这一路就是这么地走过来的。互为支撑,相互依靠,比肩同行。前面会遇到什么,不用在意,风雨再大,携手解决。

 

仿佛普天之下,只你二人。

 

他们走过之后没多久,雨就停了。

 

太阳出来了。

 

—END—


这个系列是真的完结啦,没有6.0啦【因为我已经扯不出来啦_(:з」∠)_

很感谢大家的支持,我都没有想到能有这么多热度,毕竟原本也没想写这么多的。

伪装者这部剧是完结了,不过楼诚的热情都还在,好高兴啊~希望能和你们一起走下去~

最后宣示主权——夜莺是我的,不许抢【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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