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子

【楼诚衍生/荣霖】江流石不转（五）

• 《箭在弦上》荣石 x《围屋里的桃花》许一霖

• 吃喝玩乐谈恋爱！【没有肉

• 全都是扯谈，OOC瞩目

• 霸道荣少上线【口胡
  

《江流石不转》

 

第五章

 

荣石所信奉的，是实业救国那一套。兵当了这么多年，仗打了这么多场，到头来，外敌没有赶出去，内乱没有停下来。虽知革命的道路必会流血，但他实在是累了，心灰意冷。

 

于是他回来了，从最前线退回来，选择一条更为温和的道路。荣氏家产被他全部投去建厂经商，从他退伍到现在，才半年余，热河商会变成一家独大，荣大会长的名号家喻户晓。

 

承德医院今天迎来了他们的幕后大老板。荣大少爷的车停在医院正门时，提早收到消息的院长便出门来迎接。

 

“荣大少爷，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让人通知一声，我到府上出诊就好了，哪里劳烦你亲自上门呢？”院长原是部队里的军医，退伍之后被荣石聘来当招牌，果然有很好的效应。

 

“不是我，是我这弟弟生病了，我带他来看病。”荣石微微侧身，站在后面的许一霖顿时紧张起来。

 

“啊，荣二少爷……”院长抬头一看，看到的是一个瘦削的青年。

 

“你好，我叫许一霖，是荣大少爷的……”许一霖看了荣石一眼，“远、远房亲戚。”

 

“哦，许公子你好。来来来，我们进去说吧。”院长也是个精明人，赶紧改口并请他们进去。大老板亲自带来的病人，管他们什么关系，总之都不能得罪。无论是什么疑难杂症，大不了让所有医生来会诊就是了。

 

两人在院长的引路之下进了诊室。院长说他先出去通知当班医生都到这里来，让两人稍息片刻。荣石坐了一会喝了口茶，想着人家看病，总得有些隐私，自己还是不要旁听好了，便对他说先出去等，待会看完病再视情况而定，是留院观察还是回荣公馆静养。

 

许一霖原本就怕生，当然不想荣石走。但心底里又不太希望被他知道自己是天阉这件事，正纠结着，就听门哐当一下，荣石出去了。

 

院长带着几个医生回来了，看到荣石站在门口，当即迎了上去。

 

“没事，你们进去会诊，我在外面等着。”荣石摆摆手，让他们全都进去。

 

几个医生一一跟他问好，然后才进去。荣石交代几句好话，让他们好好照顾许一霖。

 

然而荣石在外面还没等上一刻钟，诊室的门又被打开，院长一脸无奈地走出来，看了看他，直摇头。

 

荣石觉得自己的心跳好像突然漏了一拍。

 

“怎么？治不好？”

 

“唉，病人太不配合。”院长又是摇头，“我们给他做了全身检查，除了有轻微营养不良以外也没什么大碍，问他到底有什么病他又支支吾吾不肯说。大少爷，你这弟弟也太不配合了。”

 

荣石从门缝往里探，许一霖面墙而坐，几个医生围着他，却没有什么反应。他又想起昨天刚见面时的情景，这个许家小公子性子太软，人太多可能不习惯。

 

“嗯，我去单独和他说说，麻烦你们先出来。”他让其他人都到外面等，自己进去，关好门。

 

许一霖听到声响，转过头来看。青年的眼眶有些红，下唇倒被咬得发白，浑身略微颤抖，痛苦不言而喻。

 

“怎么了？”荣石尽量把声音放柔和些，就像小时候哄弟弟妹妹一般。

 

许一霖的嘴动了动，没有任何声音。

 

“你说什么？”荣石凑过去，耳边只有隐隐的啜泣声。

 

他连忙拉过一张椅子，坐到许一霖旁边，面对面看着他。可这一哭出来便不见停，荣石略略有点烦躁，他自幼从军，部队里都是铮铮铁骨的男子汉，有几回见过哭的？回到家里，荣意不是那些娇滴滴的大小姐，荣树早被惯得天不怕地不怕，也不曾见他们哭。现在许一霖一哭，倒是让他顿觉头痛。

 

“你哭什么，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

 

这句安慰的说话明显没有起到应有的作用，也不知是哪个字刺痛了许一霖，他哭得更加厉害了。

 

换作平日，荣石早就摔门而去了，这哭哭啼啼成何体统啊。但是现在面对的是许一霖，他倒没有这样的想法，只想让他尽快冷静下来，好好说说内里的隐情。

 

许一霖哭得狠，收得也快——可能觉得在才认识一天的人面前哭这件事太丢脸了。他自己掏出手帕擦干眼泪，让自己冷静下来。

 

荣石见他说了声，知道他愿意说了，便盯着他的眼睛，满是鼓励的眼神。

 

“唉……”许一霖长叹一声，“荣大哥说得对，我确实……不算是个男人。”

 

“？！”荣石当场懵住，不是男人，还是个女人不成？

 

“我……”许一霖一直盯着地上看，嘴巴几次张开却又没了声音，荣石知道他在挣扎，便默默在一边等着。

 

“我、我是个天阉之人。”

 

“什么？”

 

“就是我不行。”许一霖别过脸去，耳朵一片通红。

 

“哦……”

 

“荣大哥想笑便笑吧。”他兀自解释起来，“我爹逼我在家乡娶了亲，我很喜欢她，可她不喜欢我。我爹本来想这她给我生个娃娃便会老实了，可我不行……所以我投河了，后来不知怎的被救活，还被我爹赶到您这儿来，说治不好病不能回去。”

 

“其实我知道根本治不好，这辈子都别想回去了。”

 

他抬头瞄了一眼，发现荣石脸色尤为不善，寻思着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又不了句：“当然我不会劳烦您了，我明天就走。”

 

“你要去哪？”

 

“四处看看，反正我命也不长，到哪都没所谓。”许一霖苦笑道。

 

“……这还会折寿？” 

 

“不会。只是我还不止这个病。我不能见水，医生说活不过二十五岁。之前投河，也是希望自己能死个彻底，没想到连老天都不收。”

 

“我看，这是心病吧？”荣石冷冷道，“什么活不过二十五岁，我看都是屁话！不过就是你不想活罢了。”

 

荣石军人出身，在战场上历尽生死，那是真真正正从死神手中把自己的命抢回来的生活，一向最看不得身边的人动不动就去寻死。他听着许一霖说去投河，又惊又恼。惊的是眼前这个唯唯诺诺的小家伙竟然能有了结自己的勇气，恼的是他年纪轻轻就想着死，这是什么想法。

 

“……您说得对，我就是不想活了。”许一霖竟真的十分温顺地点点头，“我生来就是个悲剧，还不如早早投胎去。”

 

“混账！”荣石大怒，扬起手就想一巴掌下去，可又莫名地有些舍不得，最后只去弹了他的额头，狠狠地。

 

“你干什么？！”许一霖捂着额头狠瞪他。这一下痛得他连一向的恭卑都忘了，脱口而出就是直接的质问。

 

“我在救你！”荣石同样一点就着，“你在幽怨什么？因为自己不是个真正的男人？！你出去问问，谁会这么看你？你出生在富商之家，不愁吃穿，却要因为这些事去寻死，想来你父亲当时就不应该救你！”

 

“确实不应该救我！我也不应该来！”许一霖起身往外走，“荣大少爷的好意我领了，我马上就走。”

 

“你给我回来！”

 

对方就像没有听到似的，径直走去开门。

 

荣石从腰间掏出手枪，两下就上好膛，稳稳地瞄准了他心脏的位置：“再走一步，我就开枪。”

 

许一霖停在原地。他是想死，但是被枪杀似乎太痛了。也是可笑，明明都是死，最后关头竟然就这么退缩了。

 

但他还是气：“你凭什么管我。”

 

“就凭你爹拜托我给你治病，”荣石一步一步走到他身边，用枪抵着他的胸口，“治不好，我不会放你走。”

—TBC—

一霖：我不行……QAQ

荣少：我不信！（扒衣服）

（一）

（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