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子

【楼诚】小馄饨

食堂的上海小馄饨真的很好吃!!!【虽然不知道正不正宗】
年轻时期不太好把握,可有什么关系,我就是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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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馄饨》


其实,在阿诚还没有成长为十项全能完美私人助理之前,明楼的日常生活技能还是不错的,比如他会煮好吃的阳春面、会包上海小馄饨、会熨衣服会自己准备睡衣会自己打扫房间等等。


所以当他们俩远赴欧洲留学的初期,倒是明楼照顾阿诚照顾得多一些。


两个人下了飞机,到了明堂哥先给他们找好的公寓,里面家具完备,就是稍微沾了点灰。由于请好的女佣还未能到位,明家两位少爷只能自己动手把家里上下打扫一遍。别看这两房一厅的小公寓地方不大,他们两个前前后后花了两天才收拾妥当。


也不知是舟车劳顿还是水土不服,打扫完毕的当天夜里,阿诚高烧不退。


两个青年人生地不熟,大半夜也不知道到哪请医生,明楼只得彻夜守在他床边。幸好行李里备了药箱,他翻出一大堆来,仔细读了说明书,又给苏医生打了远洋电话,才放心喂弟弟吃药。


阿诚自十岁来了明家,好多年都没有怎么生病过,这次发热倒是来得凶狠,又在国外,惊得明楼一直给他洗毛巾擦汗量体温,一晚上别说睡,连眼都不敢多眨几下,生怕一个不留神就出点什么意外。


所幸药效不错,到了第二天阿诚模模糊糊从床上坐起来,烧退了一半,至少没有昨晚烧得全身发冷汗流不止。


“醒了?快把被子盖好。”明楼推门进来,手上端着刚熬好的白粥,看他爬起来了,赶紧放下碗把人摁回去。


他摸了摸他的额头,又对比了一下自己的:“退了点,但还没好,你给我乖乖躺着,别又加重了!”


“诶,知道了。”阿诚双手揪着被子,眼睛瞄向床头柜上的那碗粥,“饿。”


明楼拉过椅子,重新端起碗,舀了一勺,放到嘴边吹了吹,才喂过去。


难受了一夜,阿诚早就饥肠辘辘,勺子一伸过来,他就张大嘴含了过去,就像要把勺子也吃掉一般。


“慢点,别呛着了。”明楼看着他至少恢复了食欲,心里的石头也放了下来,“明堂哥请了医生,估计待会就到了。”


“唔?我好得差不多啦,不用了吧?”对方含着勺子,字咬得不太清楚。


“不行,你好几年没生病了,这次正好让医生多看看。”明楼语气强硬。


阿诚只得服软:“好——”


见人听话了,明楼满意地点点头,又舀了一勺送过去。


“大哥,这粥好淡,我想吃馄饨。”


“你说什么?”明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想吃馄饨,上海小馄饨。”阿诚眨着眼睛看他,一双鹿眼里写满了期待。


“……现在我哪给你找去?”


“你会做呀,买材料回来自己包?”


“你说得倒轻巧。”


“哥哥,我想吃。”


阿诚毕竟也只是十八九岁的小青年,多少还带着点孩子气,平常还好,可这生病起来总是要闹点小事情,不然岂不是白难受了?


明楼心里低叹一声,阿诚向来比明台懂事,现在偶尔生病撒个娇,也不是什么过分的事,也就罢了,答应下来,当然还是少不了两三句说教,道一声:“仅此一次。”


“诶,下不为例嘛。”阿诚满心欢喜,这略显无味的清粥也没有那么难下咽了。


待喝完了粥,明楼端着碗走到厨房,随手一放,晾在那就不管了。步出厨房,他得开始思索晚上的馄饨问题。这陷料不过肉碎,好弄,可馄饨皮在国外哪里有得买?思来想去还是只能自己动手了。


至于汤底配料,他特意打电话回家,先是绕过大姐和明台的关心问候捣乱斗嘴——中间隐瞒了阿诚的生病,最后才问得到厨娘。明楼认认真真地拿着纸笔记下材料和步骤,毕竟他只是会包,煮这种事在家里一向是交给厨娘的。


明家大少爷在集市兜兜转转了几个小时,终于买齐了在国外可能买到的食材,回到家里时阿诚又睡了过去,桌子上留了几盒新药——看来医生已经来过了。


他拿着袋子直接进了厨房,动作都放得很轻,生怕把房里的人吵醒。


馄饨的精髓之一在于皮。皮碾薄了软了,下锅一煮就烂;厚了硬了,嚼起来像是吃布一般。他们家以往包馄饨时皮都是由厨娘准备的,几位小姐少爷就偶尔下手去包,现在要他一个人来掌控,做得怎么样还真不好说。


然而年轻时的明楼绝对算得上一个敢于尝试的人,把猪骨放进锅里熬汤之后,他便按照纸上记着的比例,称了面粉和碱面,又磕了一只鸡蛋,用手把它们混在一起。


蛋液随着他的动作混开,从指尖穿梭流淌,将白而松散的面粉凝合在一块。明楼这双手厚实有力,平日执笔虽多,但揉起面来也毫不含糊。一推一回,一摁一提,一翻一抛,啪地一声,白色的面团粘黏在木板上,又慢慢地收缩聚拢。


他掂量着可以了,把它放到一边静置发酵半小时,自己转手开始准备陷料。


剁肉的工作简单而无趣。明家大少刀法颇佳,左右开弓,两把钢刀轮流落在砧板上,敲打出富有规律又络绎不绝的声音。


阿诚就是被这个声音吵醒的。他披了风衣,轻轻地推开房门,穿过客厅,最后靠在厨房的门框上静静看着。


背对着的明楼当然不知道,剁好了肉,又切了一把葱,和上从家里带来的虾皮和榨菜,调了味,用筷子把它们搅匀。


鸡肉的浅肉色和葱花的翠绿交相辉映,再有深黄色的榨菜和浅红的虾皮点缀其中,这陷料做的是色彩斑斓分外好看。


待面团发酵得差不多,明楼便把它从碗里掏出来。流理台上擦干净,抹了点油,面团放到正中间,木杆压上,手掌轻轻一推,便把面团碾压开来。


大半个拳头大小的面团最后搓出了一张世界地图大小的面皮,明楼把它叠在一起,手起刀落裁出几条线,便得到了五六十张方方正正的馄饨皮。


“我来和大哥一起包吧。”阿诚终是忍不住出了声,走过来。


明楼愣了一下,沾着油的手朝他晃了晃:“你病了就休息,别添乱。”


阿诚瘪瘪嘴,不置可否。


但明楼确实能胜任。只见他右手拿着筷子往左手馄饨皮上拨了一团陷料,拇指将皮的一角带起,准确对折压在另一角上,手指一弯让两边收拢,再摁紧了交合处,一只小巧玲珑的馄饨便包好了。


这皮不厚不薄刚刚好,陷料包进去之后透着点颜色,隐隐约约的刹是诱人。


阿诚舔了舔唇——发烧的人总是多少有点缺水,思索着自己今晚能吃多少个。


五十多个馄饨很快就包完了,没有多余的陷料,每一个馄饨也足够饱满。灶上的猪骨汤底已经熬好,明楼让阿诚看了看时间,六点了。


“饿了吗?你要现在吃还是晚一点?”


“现在。”毫不犹豫的回答。


馄饨下锅的时候扑通扑通地溅起些许水花,不久便全部沉底。今晚的掌勺者把火调小了些,盖上盖子,任由蒸汽迅速把玻璃盖子晕上白雾。


等待的时候也并不是无事可做,明楼往预先准备好了的一大一小两个陶瓷碗里各撒上一把葱花,一小撮虾皮,半勺胡椒粉,一小块紫菜。做完这些之后他又抬眼看了看门口方向:“你还没好,不宜多吃,待会不饱就喝粥,早上的我给你热一下。”


阿诚也知道自己病还没全好,就不和他闹了,反正以后还有无数机会可以吃到,不差这几个。


掀开盖子等水雾散去之后便能看到小家伙们全部浮在水面,上上下下翻滚不止。明楼把火关上,拿着勺子往里捞。


馄饨和热汤一并落入碗中,瞬间将碗底的佐料冲散溶开,葱花和虾皮浮上表面,正好做了点缀:浅黄的汤底,透亮的馄饨,翠绿和浅红星点散落其中,白色的热气徐徐而上,染开了天花板上橘黄的照明灯。


阿诚俯身捧起属于自己的小碗,鲜香扑鼻。


“试试?”明楼给他递来了筷子。


他夹起一只,吹了吹,小心放进口中,慢嚼细咽,不像是吃饭,倒像是在品味一件艺术品。


馄饨皮薄而不失嚼劲,糯而不黏,咬开后渗出些汤汁,猪骨的浓香又掩盖不了鸡肉的甜美,加之虾皮的鲜、榨菜的辣和胡椒的辛,到最后葱花的芬芳徐徐绽放,各种味道自然交融,浑然天成。


在明楼略带期待的眼神之下,阿诚只能猛点头来表达感想。


“走,我们出去坐着吃。”明楼笑笑,摸了摸他睡翘了的头发,捧上自己的碗,轻推他的背,一同走了出去。


厨房的灯被关上了,可客厅的吊灯依稀照了进来,还有地上两个重叠影子的映伸。


家的味道,不过如此。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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