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子

【肖翔】百年

老年OOC预警

两个老头子唠唠叨叨闪瞎眼日常系列3.0，前篇戳：《偕》 《不老》

和百日是同一条时间线，也算是弥补百日写不到老年的遗憾吧

肖时钦生日快乐，愿你的荣耀不败

推荐配合bgm《你的名字我的姓氏》食用

《百年》

老人家的作息总是分外规律。

 

别人年轻时可以熬夜通宵第二天还精神满满地上课上班，但对于职业选手们来说，这种生活基本与他们无缘。过了十一点还不乖乖放下手机睡觉的话，就等着查房的正副队长们大驾光临吧。

 

作为选手时不能熬夜，退役之后都要三十了自然也没有那些个精力。等上了年纪，作息就更为规律了。生物钟准得跟闹钟似的，每天准时醒准时困。他们之前聚会的时候都感叹过，这次终于都当了一回张新杰。

 

“你今天中午不睡？”肖时钦在客厅里吃完药，拿着杯子进厨房装水。

 

孙翔的碗已经洗了一大半，现在都在冲水。水声哗啦啦响个不停，他关掉水龙头，转身看看来者：“你说了什么？”

 

“我问你睡午觉吗？”

 

“哦，不睡。”孙翔想了一下，“你待会关上房门吧。”

 

“好，你多披件衣服，别又睡过去了，容易着凉。”肖时钦点点头。孙翔中午不睡觉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看昨晚的比赛重播。以前在轮回有江波涛这样的球迷，整队都被带着看，最后培养出了孙翔这么一个粉。退休前肖时钦每年一次请大假陪他满世界飞去看世界杯欧洲杯等等，到这几年身体没那么硬朗两人才消停。

 

没法去现场，在家看也勉强凑合。可惜欧洲各大联赛都是深夜档，其区别大概就在于是夜晚十一二点还是深夜两三点罢了。爆肝对于老年人来说是不可能之事，虽然孙翔认为自己永远十八，可也磨灭不了他那逼近八十的真实年龄。迫于肖时钦的软硬兼施，就只能等第二天的重播了。

 

“……我什么时候有睡过去了？”

 

“嗯，那上周我见到沙发上那个睡得打鼾的人一定是幻觉了。”肖时钦一本正经。

 

“我那是闭目养神！我听着解说的。”孙翔瞪了他一眼，“你别到时候又给我关了！”

 

“好，我不动你的，行吧。”肖时钦抬头咕咚灌下一杯水，然后晃晃杯子给他示意，“洗了碗记得先吃药，别又忘了。”

 

“知道了，小事情你怎么唠叨得跟个老头似的。”孙翔甩干净手上的水，把他推出厨房，“赶快去睡。”

 

“或者是因为我现在就是个老头？”肖时钦半回头看着他。

 

“行行行肖老头你好，”孙翔有些不耐烦了，“睡觉睡觉！”

 

肖时钦回到客厅，拉下窗帘，打开了电视，调好频道之后又将音量调节到坐在客厅沙发上可以听到解说而房间内又不会太吵睡不着的合适大小。之后他又走回房里，拿出一条毛巾被，放到沙发上。做完这些才慢慢回去，掩上门，却又没有关严，留下一条缝，在确认它不会被风吹开后才睡下。

 

孙翔洗完碗出来，球赛重播刚好开始。室内的亮度刚好，浅绿色的荧光映在雪白的墙壁上，孙翔端着茶杯坐到沙发上，垫了两个抱枕作靠背，舒舒服服地开始看。

 

这次看的比赛是昨夜三点四十五分开始的，两支之中有一支是他的主队——江波涛当年带着轮回看遍他主队的比赛，结果出了孙翔这样一个叛徒，在一场德比中喜欢上了对家。副队长安利不成反增死敌，痛心欲绝地来找肖时钦倾诉，可前雷霆队长淡然地笑笑：“喜欢上了就是喜欢上了，哪有轻易改变的道理？”

 

孙翔昨晚吃饭的时候曾跟肖时钦提过想半夜起床看比赛，可是被对方禁止了。肖时钦认为比赛年年有不差这么一场，他抗议说明年就不是这两支队伍了！两人谈崩后维持了约三小时的冷战，最后当然是孙翔妥协了。熬夜对于老人来说是完全不可能的，十点半，孙翔准时犯困，洗完澡连报纸都没看完就要去睡了。

 

“不起夜了？”肖时钦锁好门回房来，看到孙翔已经躺好在床上。

 

“不起了，明天中午看重播。你早上不许给我剧透！”

 

“嗯，晚安。”他关上灯。

 

“晚安。”

 

 

 

于是就有了现在这样的发展，孙翔窝在沙发上看电视，看着看着觉得姿势不舒服又整个人侧躺着，一直发展到最后盖上了被子睡好，接下来当然不出肖时钦所料的——双眼轻闭，闭目养神。

 

核桃驾轻熟路地跳上了沙发，缩在他脚边，反而盯着电视看个不停。

 

于是当一小时后肖时钦午睡完毕开门出来，就看到一人睡觉一狗看球的景象。

 

哦，好一只足球狗啊。

 

他上了趟厕所又倒了杯水然后拿着今天的早报走过来，核桃识相地往一边给他挪开位置。肖时钦坐到沙发的边上，气定神闲地看报纸。

 

可这沙发其实也没有多大，肖时钦坐下后孙翔就只能把脚曲起来，这样的睡姿当然不舒服，于是没一会他就动了动，一脚使劲顶着肖时钦，另一脚往外一扫，把核桃推下了沙发。

 

“咕——”所幸沙发不高，核桃这一摔倒也没大碍，只是毕竟也是老了，平白受了主人一脚还是不畅快，又不敢吠，只能在肚子里委屈一阵。

 

肖时钦放下报纸，先是挪开了孙翔踢着他的脚，然后弯腰把核桃捞起来，放到自己大腿上坐好，给它一个极佳的观球位置。

 

两人一狗，开着电视看球，可真正在看的只有狗一个。

 

比赛已经进行了七十多分钟，肖时钦看过早报的报道，孙翔的主队最后还是输了，而现在的比分也就是完场比分，也就说就算孙翔现在醒来，也不会看到任何进球了。

 

但是肖时钦没有关电视，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看报纸，偶尔放下喝口茶，瞄了一眼时间，哦，都到补时了，要不要叫醒他呢？

 

在他还在思考着这个问题的时候，孙翔终于不负众望地醒了过来。

 

“恩，很准时，听完解说就醒了吗？”肖时钦笑着看他。

 

孙翔坐起来，歪歪脖子扭扭腰，就听到身上的骨头发出啪啦啪啦的声音。这样的睡姿其实很不舒服，睡了这么久没有落枕也是够幸运的了。他眯着眼睛看了看肖时钦，又看了看电视屏幕——裁判的完场哨刚好吹响，大大的比分板打出来，看得他一愣一愣地。

 

“卧槽居然输了……”刚睡醒的人显然还有些迷糊。

 

“你不是一直听着吗？”

 

孙翔愣了一下：“……我就感叹几句！”

 

“嗯，你队十二号的进球很精彩，”肖时钦抖了抖报纸，“连续晃过几个后卫射门。”

 

“十二号？我队什么时候有十二号了？”孙翔想了一会，虽然他的记忆力不太好，但是支持的球队有哪些球员还是记得清清楚楚的。

 

“有啊，这不是？”肖时钦指了指电视旁的玻璃柜，里面陈列着他们年轻时拿的所有奖牌，其中就有第一届荣耀世界邀请赛孙翔的最强输出奖状。而明显的，肖时钦就是在拿这个调侃他。

 

孙翔觉得和这个人朝夕相对了几十年，有些时候还是不能理解他的幽默。

 

“不跟你扯这些，竞技场来不来？”他拿起遥控转了频道，然后拿来两个无线键盘和鼠标。荣耀这款游戏是已经关服了，可他们这些老牌粉丝又凑钱买下了游戏系统，可以在家里当单机游戏一样刷刷副本或者对打。

 

他们用的帐号只是个小号。联盟解散时一叶之秋被叶修买走了，而肖时钦也很慷慨地把生灵灭让给了它的最后一代操作者。两张卡前后这么多年辗转了数人之手，早已和他们当初所熟悉的不一样了，收不收回的意义不大。

 

两个人就这么开了竞技场在对刷。都已经七老八十了，孙翔早就打不出龙回头，肖时钦的攻击也不再精准严密，甚至两人现在手速都未必能过百。再玩这样对微操要求颇高的游戏，场面和他们年轻时比起来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了。

 

可是喜欢上了就是喜欢上了，哪有轻易改变的道理？

 

从十八岁到八十岁，初心不改。

 

打了两盘，孙翔要去上厕所，肖时钦也趁机去接杯茶。他们俩也算比较清闲，没有帮忙带孙子这样的烦恼。像之前楚云秀就和苏沐橙抱怨过，孙子一哭她就要扔下鼠标去哄，回来一看可怜的元素已经被boss抽死了。

 

关于孩子的问题，他们年轻时也曾商讨过。肖时钦喜欢小孩子，但在衡量过家里的状况之后，觉得他们俩并不适合抚养一个孩子。先不说他在联盟的工作，每个月都要全国各地跑，孙翔也是朝九晚五的正常上班时间，如果家里多了个人，肯定是照顾不来的。

 

于是最后折中了一个方法。在某一次出差回来，肖时钦发现了家里多了一个小家伙。孙翔抱着小狗介绍：“小事情你看，这是生灵灭。”

 

核桃是他们养的第三只狗，如今也已步入暮年，孙翔曾建议过待核桃走了之后就不要再养了，最后几年再享受一下二人世界。肖时钦笑笑不置可否，只说了句到时再说吧。

 

到时是什么时候？

 

嗯，一百岁之后吧。

 

“我看到晚上七点还有一场重播，你要不要看？”肖时钦装好两杯水从厨房里走回来。

 

“啊？不看了，你不是要看纪录片吗？”孙翔拿来血压计，医生叮嘱他不能过度兴奋，打游戏半小时就要休息测测血压。

 

“不是你说明年就不是这两支队了，必须珍惜吗？”肖时钦坐到他身边给他带上血压带，开始测量血压。

 

“说不定明年是我主队拿冠军！谁能说定呢。”孙翔端起他的杯子喝口水，“反正还有这么多年。”

 

“好，反正你还可以睡很多场。”

 

“喂喂！”

 

“嘘，淡定，测着血压的。”肖时钦抓着他的手，“升高了医生又要怪我太迁就你了。”

 

两个人坐了一会，电视因为无人操作而进入黑屏待机状态。下午约四点，窗外蝉鸣不绝耳，日光因为窗帘的阻隔而仅仅透进一些薄光，而夏日的燥热也全数挡在窗帘的另一边。

 

每一天皆如是。

 

一百年，三万六千五百天，纵然故事平淡琐碎，但当中有你，已经足够。

 

“小事情。”

 

“嗯？”

 

“你说什么时候才能到一百岁？”

 

“你从今天开始数着几千天吧。”

 

“如果数不完呢？”

 

“那我替你继续数。”

 

“那居然也算？”

 

“怎么不算了。”

 

“如果你也数不完呢？”

 

“那就让它永不会完。”

—NEVER·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