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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诚】夜莺闲谈2.0
《夜莺闲谈2.0》
（上）
夜莺体色灰褐，羽色并不绚丽，但鸣唱非常出众，音域极广。与其他鸟类不同，夜莺是少有的在夜间鸣唱的鸟类，故得其名。
这是我还在女子学院读书时，某天在图书馆随手捡起一本砖头厚的大英百科全书看到的。
顾名思义，夜莺在夜间歌唱，我在夜间工作。
先容我骂一句，该死的七十六号，夜晚加班竟然没有加班费。
不过最近听政府办公厅的八卦说阿诚先生为明长官工作了这么久，工资都没有升过半点，就忽然觉得阔然开朗了许多。
噢，或者他们的钱包也是共用的呢。
现在是凌晨一点，汪处长在五个钟头前就回家了，临走前来到侦听组——那时我正在认真思考着下班后买点什么东西作夜宵，结果她推门进来，拍拍我的肩膀，说：“最近抗日势力猖獗，你这些天留下来侦查监听吧。等我捉到了刺杀南田的凶手，就给你放假。”
……汪处长，我可以拒绝吗？
我知道让你给我开加班费是不可能的，或者你让明长官给我开？或者就给我带份夜宵？我都想好要吃糖炒栗子了！你知道我想这么久才决定下来是有多艰难吗！
好吧反正我是不敢跟汪处长提这个的。过年回来之后她就是从一个工作狂人变成一个超级工作狂人，大概是因为已经没有家了吧。
可是，有国才有家，连国都出卖了的人，谈不上有什么家。
夜色渐深，七十六号陷入一片安静，只有几个巡警在楼下巡逻，办公室这边基本上就剩我这个倒霉蛋了。我去把门锁上，以方便摸鱼休息。反正，没有眼镜蛇的命令，我是不会“发现”什么地方秘密电台的。
想我入职这么久，还没给七十六号立过什么功，还真是有点“尸位素餐”呢。
我正打算打一小会儿盹，这时隔壁汪处长办公室的电话却响了起来。
说实话我有点怵，今晚七十六号也没有什么行动，大半夜打来这里找汪处长要干什么？
我壮着胆拔掉电台的线路，换上电话线，将电话转接过来，并决定等那边先开口。
“喂，曼春吗？这么晚怎么还不回家？”明长官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就是那种平常哄着汪处长的温柔声音。
我反倒松了口气：“您好，汪处长已经下班了，明长官有什么事吗？”
“哦，你们侦听组这么晚还要工作？”明长官的声音也变了，变得和平时一般锐利。真是让人不得不感叹，演艺界的人才啊。
“没有，只有我一个值夜。”我才醒觉原来他们是用找汪处长的借口来找我，毕竟七十六号内部不会被特高课监听，而且大晚上的这里也不会有别人，直接打过来就算有记录，第二天我和汪处长说是明长官打来关心她的就好。堕入情网的女人是感性的，汪处长明显是智商掉得最厉害的那个。
“辛苦了。”明长官又说了一句，然后电话中一阵悉嗦声，很快对面换了另外一个人。
“夜莺，新的指令。”阿诚先生的声音对于我来说更为熟悉，往日我的任务基本上都由他来布置，单线联系时也是他出面。
我赶紧坐直身体，拿好笔在废纸上一一记下接下来一段时间需要我做的事：司各特路137号侦测到电台信号，拦截xx日下午的军统电台信号……
阿诚先生习惯在全部说完之后问一句：“有问题吗？”我一向都不会多问什么，但这次却让我很是困惑。
“两位长官……这是在对外还是对内？”
“你做不到吗？”
当然不是，汪处长不是学侦测出身，再加上现在对我的信任，在情报上做手脚她肯定不会发现。只是潜伏在七十六号以来，我的工作一向都是掩护己方电台，突发情况马上向上级汇报这类的补锅工作，现在这个任务明显是要我挖坑，而且牵扯到军统……说好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呢？
“我……”我是有些为难，但转念一想，他们是上级我是下级，服从命令是绝对的。责任日后可以跨级追究，但组织纪律不能破坏，再说他们是打着找汪处长的旗号打过来的，聊太久的通话记录肯定会被怀疑。
“我做得到。”我对我的上级不会撒谎，我从来不撒谎。
“很好，完成之后给我报个信。”电话那头又换成明长官的声音了。
盖了电话，我再三背熟整个任务流程，然后找了根火柴，一划，烧掉整张纸，将灰烬倒入我在办公桌上养的一盆草里。
然后，我彻夜未眠。
噢，我强调一下，绝对不是因为在思考明长官和阿诚先生到底是怎样一个姿势才能一起听电话并可以迅速交替接话的。毕竟他们都能共用一个代号，还有什么不可能？
（下）
“汪处长，这是刚刚破译的密文。”我把监听到的消息递了过去。上面按照计划写着的是一些我也不明白的情报，不过从信号源看来，真的是阿诚先生说的司各特路。
汪处长看起来心情不错，难得夸赞了我几句，最后说：“好，你这几天带点人去司各特路监察，务必要找到他们的窝点！”
“是，我知道了。”我点点头。
出外勤要坐七十六号专利黑铁皮车，就是如果你在大街上大喊“抗战必胜”三分钟后就有人开车来接你的那种车。我听行动组的人说他们给我挑的这台明长官的大姐也坐过，也算是沾了点贵气。
我让几个组员把监听器搬上车。这车黑乎乎一坨，只有顶部有小窗，还是带铁栏的那种，就是一个移动囚车。
真讽刺啊。我的同胞坐在里面高喊祖国万岁、日寇必亡，黑色的铁皮无法掩盖他们的光芒；而我，同样缩在这小车里，却是干着追踪电台、捣毁抗日窝点的勾当。
我当然不敢抱怨我的上级。虽说这个电台是军统方面的，但是依据我的观察，明长官和阿诚先生倒不会是外敌未除先自乱的人，我相信像他们这么聪明的人，必定分得清轻重。
“停车。”随着耳机里传来那段我倒背如流的信号，我让司机停了下来。
司各特路137号，恰好就是我下车的地方。
后来一段时间我越来越忙了，截获了几份明长官让截的情报。随着打酱油的次数逐渐增多，汪处长似乎终于想起要给我加工资了，亲口答应了一旦抓到了司各特路的抗日分子，就给我记头功。
当某天我给汪处长交上了最后一份“截获”的情报，再适时地开闸放洪，她终于又有所行动了。
我费了很大的劲说服自己拿起枪，坐上铁皮车，去抓我的同胞。旁边行动处一家伙笑我：“徽茵妹妹，第一次去抓人，很紧张吧？”
我拿枪指着他嘴边：“要么自己闭嘴，要么我让你闭嘴。”
我对自己人下不了手，对你们这些走狗难道还下不了？
下了车闯入司各特路137号，我算是舒了口气。明长官真的太厉害，简直是一个大写的牛字！房子里没有人，倒是有很多早就伪造好的证据：烧得剩一点点残渣的译文，衣柜里藏着的密码本，还有一些衣物——咦？怎么衣服的材质这么好？按照惯例，组织都不会这么高调吧。
嗯……不管怎样，等我回去继续装懵就好了，我的设定本来智商也没有特别高，这点我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我是不知道上面到底是在执行怎样的计划，可这内里肯定没有那么简单。情报谍战，真真假假，有时你自作聪明，到头来看到的其实全是别人给你看的假象。明长官和阿诚先生教科书式的教学示范，有够可怕。
心疼以梁萌萌处长和汪处长为首的整个七十六号三十秒。
可有时候我又会脑洞大开，两位上级真的可以算无遗策，一路开挂到底么？干我们这行的，见得最多的就是背叛，被卖，被策反，被屈打成招。我虽然没到过楼下的小黑屋，可那里面是怎样的，我也是很清楚的。甚至刚刚潜伏进来的时候，我每天都噩梦惊醒，想到有一天可能会暴露，就遍体冰凉。
不知道两位上级是不是也会这样？
可是他们还有彼此，还可以相互依靠，还有一个不需要伪装、可以完全袒露自己的地方。相比大多数孤身奋斗在敌人中间的伪装者，他们该是幸福得多。
这让我想到过年那会儿，我爸妈虽然不待见我这份工作，但毕竟是亲生的，大过年还是带我去走亲访戚。那些个六大姨八大姑不知道我在七十六号，看了我都要挤上来问：“哎呀徽茵呀什么时候处对象啊？”
呵，我那两上级也都没处，他们大姐都没急，你们急什么？
不过这话现在我再想起来就真的很想暴打自己一顿：你自个睁大眼看看，看个清楚，他们还需要处吗？
或者下次再接头的时候，要问他们拿红包，看看给的是一份还是两份就知道了。
不过那该是要到抗战胜利以后了吧？
在那之前，我们都得好好地伪装下去。
—END—
一直想用一个路人上帝视角（什么鬼）来写楼诚，现在发现夜莺妹纸的视角也不好，她毕竟不知道他们也是军统的人_(:з」∠)_所以楼诚两个人只有彼此知道对方的全部……真·官方设定逼死同人【再见.gi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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